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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esthesia

We hid in deeper forests and fainted in the d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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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石)回响 - IV

五、

声控照明系统启动,照亮废弃的入口。二宫甩甩头,撩去刘海上的透明水珠,双臂交叉站在一旁,看着樱井取下左耳耳钉放在信息读取区。指示灯亮起绿色,开始采集瞳孔信息。

金属质感的大门向两侧平移,开启通往基地内部的道路。白色灯光照射在墙壁上散射出浅蓝色。未来主义设计风格的走廊空无一人,如同隧道般不断延伸。

大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二宫跟在樱井身后一步左右,看他走走停停一路寻找指示牌,显然没有来过这里。

樱井忽然停下脚步,回手拉住二宫,示意他噤声。两名持枪巡逻员正在五米之外的中央控制室门口执勤。也许是考虑到这里已经废弃,敌人仅派非核心作战人员监控。

樱井用眼神询问。二宫坦然地摊开双手。武器都留在了湖底的车里,现在全身上下能称得上战斗装备的,只有一件防弹衣。

- 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见机行事。

- 单挑两个大块头?

樱井停下比划,确认敌人不会过来,小声说道。
“擒拿和近身搏击不是你的长项。”

二宫语塞。转转眼睛,单手掩嘴凑到樱井耳边,唯恐他人听见似的。
“如果太差劲,怎么会有学长偷看我练习?”

樱井吃瘪,不动声色地拉开几厘米距离。
“出其不意克敌制胜主要看你了。”

“……既然樱井准尉说得这样诚恳。”

不出所料,转变角度后的说服让二宫十分受用。樱井笑着起身,向后捋一把前发,走出转角。

樱井双手插兜,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朝两名士兵走去。枪口瞬间对准这位不速之客。

“别动!举起双手。”

樱井从容不迫地举起胳膊。
“我是樱井翔,要见你们老大。”

佩戴设备系统对比结果显示相似度高达98%,证明眼前男子的确是联邦国防部部长之子。矮个子士兵与搭档对视,点点头,转身走上前。

“双手抱头,趴下。”

樱井慢慢蹲下,双手放在脑后遮住头部,侧眼看向墙壁。光滑的墙面像姑且能用的铜镜,映出正在逐渐靠近的模糊身影。

当距离足够近时,矮个子将手枪别到身侧,取出一对手铐,单膝跪地,拷住右手手腕。他松一口气,拉起樱井的左手。

二宫突然纵身跃出。远处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出声,搭档就被二宫从背后一把勒住脖颈,拖至身前作掩护。樱井迅速从矮个子腰间拔出配枪,瞄准正准备对二宫射击的士兵。对方倒地,右臂中枪。

矮个子忽然剧烈抽搐几下,不再动弹。二宫取掉面罩察看。

身中剧毒。看来内奸多半是军校领导甚至政府要员。二宫抬起头。
“樱井准……”

“小心!”

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地上侧滾数周。身侧地板接二连三地掀起。多年的训练化作直接反应。樱井伸直手臂,瞄准。危机解除。

二宫从地上缓缓坐起,一股鲜血从左侧袖口流出,滑落手掌边缘,染红了冷色调的地面。

“你受伤了!”

“我会处理。你去开门,快。”
二宫按压着小臂侧身,一把推开对方。

樱井毫无防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原本想看看二宫的情况,但考虑到敌人也许有增援,还是抿抿嘴唇站起来。

生物信息验证完成,通往中央控制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樱井径直走向环形操作台正席,启动闲置已久的系统,顺手脱下湿透的军装外套,上半身只留一件黑色短袖。曲面屏幕亮起,显示着各种数据。二宫走近,拉出转椅慢慢坐下。左上臂的伤口上方绑着白色布料以减缓失血速度。

“关闭对外通道,启动隔离措施。A7和C11区各有两个敌人。备用电源不足,20分钟后转为最低能耗状态,届时对外通讯中断。”

樱井说完,和二宫交换一个眼神。

新一轮的挑战恐怕才正要开始。 

内部通话请求发出。几秒后,一位中年男性出现在大屏幕上,面容与樱井翔颇为神似,星形肩章表明其非同寻常的将军级别。以其为中心,左右共约二十名国防部核心幕僚身着统一军装,正姿端坐。

“联邦军校四年级学生樱井翔。抱歉打断各位。正在进行的实战演习中混进了武装份子,须立即汇报。”

“目前情况如何?”

“敌人事先获得情报,潜入军事隔离区,切断了通过信息港进行进行的一切对外通讯。我方出现伤亡,战斗力不足,急需支援。”

“对方来自哪个组织?”

“目前尚不清楚。但对方配备了重型武器、小型直升机和沙漠移动工具等。”

将军的目光在二宫身上停留一瞬,随即移开视线,表情严肃地思考着对策,几根手指习惯性轮流敲击桌子。手指停顿片刻,仿佛在思维的一个分叉点仔细斟酌前路。随即右手食指开始无规律地轻点桌面。

“按照程序,国防部需先向总统和国会报告情况,等待回复之后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不过,国会中一直存在针对军方开支过大的不公平指责,因此国防部的救援提案很可能会遇阻。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和平时期,国防部的所有行动需要总统或国会批准。只有在战争时期,国防部才能超越总统令和国会决议的制约,独立行使对外作战的权力。

二宫眯起眼睛。摩斯密码。由于数百年前已被破译,如今不再利用它传递机要情报。正因如此,熟练掌握这种古老的密码的人反而屈指可数。

方才,屏幕对面的樱井将军正通过指尖看似无序可循的节奏传递着与台面截然不同的隐秘讯息:救援不会快速到达,遇意外优先自保。

屏幕这边,樱井也是心里一惊。他的父亲一定是留意到二宫手臂上难以止血的伤口,于是决定拖延时间,而刚才的一席话完全是为了不贻人口实。樱井正为如何挽回局面而绞尽脑汁。咔嚓。右手手腕一凉。樱井侧头,在摄像机的死角,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和二宫的左手手腕死死地固定在同一个双链手铐上。

真实威胁?权宜之计?无从知晓。但无论如何,二宫此举也有他可以加以利用之处。

“当然。还有一点需要报告。近距离搏击中,敌人无意间将我和临时支援人员二宫用RK10拷在了一起。我检查过了,没有找到钥匙。”
樱井举起手腕。

RK10型,若非使用钥匙正常打开,在一个铁环探测不到心跳的情况下就会自动触发高压电击。这种手铐常用于恶性刑事犯罪的在押犯人,防止他们先后摘除手铐的两个环从而逃脱。

直到方才还游刃有余的将军身体一僵,一手握紧扶手,后背离开座椅靠背向前微倾。

“请国防部务必充分利用这一点与我父亲所在的反对党积极沟通。否则恐怕不止是我,还要连累樱井准尉。”
二宫补充道。

尽管国会反对党和国防部都想趁机铲除对手,但为了保护自己人,必然会选择积极救援。一举两得。

“我们会妥善处理。那么,会议到此结束。”

画面中断前是将军铁青的脸色。随后屏幕显示恢复常态。



六、

樱井关闭所有不必要程序和照明。瞬间,压抑的安静充斥着整个空间。

“钥匙。”
樱井目视前方,冷冰冰地说道。

“还是和樱井少爷在一起比较安全。”
尽管别有用心的并非樱井翔本人,二宫还是克制不住。

“我不否认这一点。”
戴着手铐的右手猛地抓住二宫的左手。
“但是,先耍花招的难道不是二宫少爷吗?”

“你说什么?”
二宫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樱井。

“还装。”
拽住二宫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拉起。
“我看到了。那些人的军服领口内侧绣有弗拉维区的标识。”

弗拉维区,行政划分隶属距离联邦五大城市之一的下属分区,是芒格民族的聚居地。

参照联邦现行政策,公民根据民族划分身份,相互独立地聚居在不同地区。根据与联邦的联系程度,从紧密至松散分为加盟共和国、自治州和自治区三种行政单位。各族按照人口数量和行政单位类别,在联邦代表会议中取得数量不等的固定席位,从而获得不同程度的参政权利。

芒格民族与其他少数民族一样,由于在现行制度下难以获得充分支持,发展相对滞后,社会动荡不安。因此,一支武装力量在弗拉维区借势而起,十年间不断壮大。如今,它拥有系统的组织架构和稳定的资金来源,角色介于一般社会组织与政治团体之间,对内代替官方行使部分治安与社会职能,对外以极端方式抵抗联邦。

樱井父亲执掌的国防部积极支持现行族群政策,近年来不遗余力地打击弗拉维武装力量,近年来多次爆发小规模激烈冲突,自然成为其眼中钉。而二宫父亲领导的国会第二大反对党则强烈反对总统和军方主导的政策。

“樱井准尉怀疑我是内奸?”

有意泄露实战演习的保密信息,借助弗拉维武装力量消灭军方后备人才。国防部青黄不接,势力松动,仰仗其支持的执政党也将随之遭到削弱。而向来交好的两大反对党若把握时机结成执政联盟,稳住基本盘,则极有可能在下届总统选举中获得胜利。政治角力的确有可能促成这次的事件。樱井的怀疑不无道理。

“否则你为什么有意不让我和敌人接触?”

“那做出这些推测的樱井准尉,又如何理解我两度救你一命的事实呢?”

当然无法解释。

“或者是,你有充分的证据?”

樱井默不作声。将偶然的片段拼凑起来,形成一个合乎常理的推理,以此来判断二宫的意图。但正如二宫所言,这个看似精彩的小故事缺乏证据支持,前后不能连贯,的确不合理。难道真是误会?

“这一切与我毫无关系。我和你一样,同是这个阴谋的受害者。”
二宫语气笃定。樱井抓疼了自己的手腕,意味着他内心在动摇。

樱井紧盯二宫的眼眸,仍找不到心虚或紧张的踪影。几秒之后,樱井最终松手。

失去支撑的二宫仿佛突然断线的木偶,直愣愣地向前倒去。樱井下意识接住对方后退一步,黑暗中不知踩到什么。一阵物体翻倒的凌乱动静。樱井背部重重地着地,撞得生疼。紧接着一个重物落下,好像要将空气挤出身体。

“二宫和也你要砸死我了。起来。”

没有回应。

樱井晃晃身体,警告二宫马上起来。压在身上的二宫跟着晃晃。昏暗中有液体坠落几不可闻的滴答声响。淡淡的铁锈味飘散在空气中,愈发浓重。长时间没有进食的樱井胃里不禁快要抽搐。

不对劲。樱井伸出双手摸索。二宫和他拷在一起的手沉甸甸的,被拉着到处移动,好像完全丧失了力气。樱井只好将右手放在身侧一个让二宫和他都不至于太别扭的位置。左手一路下滑。背脊,后腰,侧腰,右腿。

手指一抖。那种触感,是液体,比水粘稠,带着些许温度。樱井将沾湿的食指放到鼻子前嗅嗅。是血。比手臂上更加严重的枪伤。

回想起来了。被扑倒的瞬间,耳边是二宫陌生的吼叫。焦急,惊恐,不顾一切。

刚才还是伶牙俐齿的人,此刻却一动不动,软绵绵地趴在身上。若非偶尔吹拂过颈侧的微弱气息,甚至无法感受到生机。

樱井用左手稍稍撑起二宫一侧的肩膀,低下头,只想看看记忆中那双灵动的琥珀色眼睛。然而二宫闭着眼睛,眉头微簇,枪伤无法得到妥善医治导致脸颊因高烧而显得病态地红润。樱井这才注意到二宫的脸颊被碎片刮出了不规则伤口,细嫩的皮肤上凝固着暗红色痕迹。

共同战斗中少年初现的坚毅轮廓和那一声变调的低吼相互交织,循环往复,浸透了所有的感官。心痛,愧疚,恐惧,还有着某种对樱井而言尚且难以名状的感情,在胸腔中膨胀发酵,挤压得心脏疼痛难忍。

“喂……”
张张嘴想继续说话,却发不出声。喉咙因紧张而无法自然吞咽,仿佛被死神掐住。樱井咽咽嗓子。
“二宫中士。二宫和也。”

冷汗袭上脊椎。舌根发麻。
“二宫和也。二宫。二宫君。二……” 

“听到了。”
二宫艰难地咕哝一声,沙哑又微弱。

樱井伸出左臂,不知该用力还是轻柔,最终还是选择轻轻搭在二宫后背的中心。
“还好吗?”

“不好。你总动来动去,膝盖碰到我了。”

像是念出了什么古老神秘的魔法咒语,瞬间冻住了樱井的身体。那个人纹丝不动,只有脖子贴着地面蹭来蹭去。一向自信十足的樱井低着头试图左看右看。不安的样子映在二宫眼中,可爱又令人心疼。

二宫忍耐着疼痛,故作轻松地调侃。
“还有,樱井准尉,你的身体怎么硬邦邦的,特别是胸部。”

樱井从未料到他与二宫的对话会滑向这个方向,一时因惊讶而不知如何应答。朝前耸耸肩膀,上半身向背后的地面缩了缩,拼命想让两人相贴的前胸分开哪怕只有一点点。二宫见状,将脸埋进樱井的胸前,发出几声小猪般呼噜噜带着浓重鼻音的笑声。

笑声的颤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前胸。樱井不耐烦地按住二宫晃来晃去的脑袋。
“您的投诉鄙人诚心受理了。但如果憧憬女孩子那样的柔软,请自行幻想。”

樱井一定是生气了。刻意使用敬语,表面上顺着对方说,实际意思却是“你管得着吗!”。

樱井抬起手想摸摸鼻头,却不知此刻的不知所措都因这个无意识小动作而暴露无遗。

“对凶猛的小狮子,大概会产生非同一般的妄想。”
二宫揶揄道。扯动一下手铐,发出细小却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樱井似乎因这句戏谑而更加尴尬。右手僵在半路,悬空呆了几秒,气愤地用力甩在地上。

“嗯……”

二宫难过的呻吟连同一阵潮热,悉数散落在喉结周围。樱井的双腿不自觉地微抖一下,突然意识到一条腿正卡在二宫两腿之间。微妙的位置让樱井屏住呼吸,不敢再动。

太坏了。连二宫都觉得他自己很过分。基于他与樱井水火不容的鲜明立场,这类行为很可能被诠释为来自同性竞争对手的恶意调戏。但二宫并没有任何羞辱樱井的打算。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眼前人很可爱。既不是代表优秀的高年级学长,也不是敢在考卷上写出真实观点的叛逆期学生,更不是驾驶汽车的勇敢拍档。

那是什么呢?说不出来。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曾许多次略过心头,快得难以捕捉。在身后红黄色的火焰映上樱井的面容时,在樱井驾驶汽车与他共同战斗时,在他在榜单上目睹樱井那不太漂亮却不失光彩的分数时,在体操馆那道灼热的视线锁定在身上时,在三年来为数不多的擦肩而过中……

思考也会耗费体力。二宫感到身体越来越冷,突然有些沮丧。这些尚未理清的思绪,可能就要随着逐渐冷却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不甘心。

二宫似乎要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般,挣扎着抬起手臂,落在樱井肩头,再滑向后面,最终搂住半个肩膀。

“好暖。”
二宫贴近,柔软的脸颊埋进樱井颈窝。

带着香水味道的气息在空气中化作一小团白雾,轻轻扑打在耳后和颈侧。
“唔……”
樱井怕痒,缩缩脖子想躲开。


无尽黑暗中,低温、脱水、饥饿再加上身体的伤痛,一切都令人难以忍受。只有樱井的体温和声音是鲜活明亮的。每一次呼吸起伏,每一个细微动作,全部都通过紧贴的身体传递给了自己。他的紧张和担心、尴尬或羞涩、温柔与忍耐,如同吗啡一般持续刺激体内不断产生缓解疼痛的内啡肽。快要上瘾了。樱井,对不起啊,但让我这样呆着吧。

“太近了。”
樱井别过头。

“别动。”
强硬的要求因此刻气力不足而弱化为呓语。
“就这样。”

在沙漠中驰骋时,二宫的心里有那么一刻曾经产生过拥抱樱井的想法。就是简单的拥抱,像共患难的兄弟。此刻,当他真正争取到这个拥抱之后,却悲伤地意识到这样不够。

二宫收紧手指轻柔地捏捏樱井颈后,感受着那片温暖干燥的肌肤和扫过食指的发尾。而樱井仿佛慢慢地习惯了这种接触,伸手拨开贴在二宫前额的凌乱发丝。

感受到体温因失血和寒冷而越来越低,樱井环住二宫的后背。
“二宫和也……二宫和也?……不可以。快醒醒!”

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打了一个转,又回到樱井耳中。

“二宫!二宫!”
樱井的焦急落在二宫苍白的脸上,化作轻轻的拍打。
“该死。二宫和也!二宫!”

紧急出口指示灯的灯光越来越暗淡。来不及思考原因,一阵莫名的恐惧笼罩全身。

“二宫和也。二宫和也。二宫……二宫你不能像灯泡似的就这么没了。”
叫了这么多声也得不到回应,樱井觉得喉咙快要撑不住了。

“胡说。”

胸前传来二宫气若游丝的指责。樱井用手指勾起二宫的下颚。二宫闭着眼睛不太情愿地哼一声,配合地伸伸脖子抬起脸。

“翔やん,你和平时不一样,好吵。”

“谁允许你省略称谓这样叫我了。”

“手……”

樱井闻言,顺着二宫的胳膊摸下去。

指间,是一把钥匙。银色的金属反射出微弱的光辉。

“骗子。”

“叛徒。”

随后不约而同地轻笑出来。这世上还有比骗子和叛徒更糟糕的组合吗?他们当中,一个人故意隐瞒伤势,威胁将军阁下,却不是为了让自己得救。另一个人希望对方活下去,违背了家族意愿。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樱井知道,此刻这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它无法改善现实,也无助于二宫的伤势。但他就是想要知道。

“……没为什么。”
许久之后,二宫答道,如同叹息。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像是强调,又像是自言自语。

“……只是就那样发生了。”
二宫歪一下头,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微笑。

樱井心中一颤。二宫的样子非常狼狈,但那个笑容却令他终生难忘。

“翔やん,你总弄疼我。”
之前是抓疼他的手腕,现在是勒着他的身体,每次都让他的心疼得发慌。

“我不是故意的。”
语气比起委屈,更像是底气不足的争辩。

“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疼痛,也不惧怕生命的结束。“

听到结束二字,樱井动起身体,呼吸也变得急促,全身每一处都在发出抗拒的信号。二宫动动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那颤动的肩膀。

一下,两下,三下,像是在安抚哭泣的孩子。于是樱井听话地安静下来。

“但是呢,我想活着。”

“……再说一遍。”

“想要活着。”

“再说。”

“一定会活着。翔やん,言出必行,拜托别再问了,嗯?”
二宫声音嘶哑。他想伸手拍拍樱井,喊出哪怕只有一次的、响亮的加油,让他骄傲的学长鼓起劲头。但他太累了。


彼时的樱井或二宫都没有准备好去迎接什么,甚至对这段对话的缘起都没有清晰可辨的头绪。然而当莫名其妙的话语一旦出口,两人却都没有太过惊讶。更准确地说,如果二宫没有这样说,也许樱井反而会感到惊讶。

惊讶本身描绘出了一个人如何理解当下,以及对未来抱有何种期望。所以,为什么必须感到意外呢?就像黑暗的存在,沙漠的广袤,枪口的火星,重叠的话语。自然而然。

没有犹豫,不愿再等待。樱井温柔地抱紧二宫,在空无一物的无尽黑暗中闭上眼睛,在那漂亮的发旋处,印上轻浅却绵长的一吻。

“你会没事的。我们会回去,一起登上军校的颁奖台。那里有你,有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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